海珠区凤阳街。凌晨2点半,起床晚了。
鹭江村垃圾转运站的环卫工宿舍。李清平和吴宁娇穿上印着荧光带的制服,蹑手蹑脚地出门开工。梦里,吴宁娇都收了好几袋垃圾了。醒来才发现还躺在床上。城中村,垃圾多,再晚,活就干不完了。
鹭江村,毗邻中大布匹市场。每天,大大小小的制衣厂和小作坊有数以吨计的碎布垃圾。
平常,吴宁娇和丈夫每天能打包十五六袋的碎布。最多一次,打包了40袋,卖碎布都卖了200块。但吴宁娇宁愿少收一些垃圾,“太累了,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宁愿不赚那几袋的钱”。队里人手不足。
请假一天,要倒扣两天的人工(约150块钱)。
可前两周,李清平夫妇还是休了两天假。“身体吃不消。就在宿舍睡觉。可全身更痛更累。听说,从8月份登革热暴发起,很多人就没休过一天。”
据广州市城市管理委员会数据,上千万人口的广州市,有约4.2万环卫工人。不够。据南都记者打听,越秀区,环卫工估计缺三成;海珠区,至少缺了一两千人;荔湾区,听说也差好几百人。
越秀区活不少。重点景观地带保洁任务重。
8小时工作制,可重点区域街面保洁规范是16个小时。双倍的工人才能达标,否则就得一个工人干两个人的活。
说是环卫工月薪3033元,可扣除掉社保、医保、公积金什么的,拿到手才2500元左右。想“涨工资”就得依靠加班。
荔湾区城管局内部工作人员透露,“现在是花钱都请不到人”,该区有负责人透露,年轻人根本不愿干。“我们现在急招一批环卫工,需要好几百人”。
眼下,快过年了。广州市环卫协会会长赵东平说,春节前,一些环卫工可能提前辞职返乡、另谋职业或等待来年跳槽。那么除夕夜,广州的垃圾,有人来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