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种族关系基金会”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及以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加拿大的日本裔居民被剥夺了公民权,受到歧视,严重地损害了日本裔加拿大居民的人格尊严和其他各项权利,遭到日本裔加拿大居民的强烈反对。他们成立了“日本裔加拿大人全国联合会”,为争取日本裔加拿大人享有平等的权利进行不懈的斗争。为了缓解与日本裔加拿大人的矛盾,1988年,加拿大政府和“日本裔加拿大人全国联合会”签署了“日本裔加拿大人补偿协定”。该协定承认,二战期间及战后,加拿大政府对待日本裔加拿大人的态度是不公正的,也是违背人权原则的,并对日本裔加拿大人过去受到的不公正对待予以补偿。根据协定条款,联邦政府承诺建立一个加拿大种族关系基金会,以“促进种族和谐及跨文化理解,并帮助消除种族主义”。后经协商,“日本裔加拿大人全国联合会”(NAJC)代表本社群捐助 1200万加元,再由加拿大政府配置对等的金额,实现一次性捐资 2400万加元,建立了“加拿大种族关系基金会”。1996年10月26日联邦政府宣布《加拿大种族关系基金会法案》成为法律。1997年11月基金会正式敞开了它的大门。该基金会人员由政府任命,但工作不受政府干预,独立于政府运作。基金会办公室设在多伦多市,但是它的活动范围是全国性的。该基金会注册为慈善性机构。
“印第安人寄宿学校真相与和解委员会”
印第安人寄宿学校是加拿大政府强制同化政策的产物。从1870年代起,加拿大政府为了同化原住民和毁灭他们的文化,办起了印第安人寄宿学校。这是由政府出资、教会管理的学校。从1870年代到1970年代的100年间,大约有15万印第安原住民儿童被迫离开父母,到遥远的寄宿学校学习。在这种学校,学生丧失了印第安人传统的知识和技能。不仅如此,由于学校环境差,再加上歧视性的政策,因此,学生受到精神、心理、体格、性等方面的虐待,许多儿童身心受到严重摧残,有相当多的学童死于各种疾病。今天尚存约8万在这种学校学习过的学生,其中许多人经常以吸食毒品和酗酒来麻醉自己,以求忘掉昔日的痛苦。原住民领袖称政府办印第安人寄宿学校这种做法是“加拿大史上最可耻、伤害最大和种族歧视最严重的行为”。有学者甚至认为,这是一种种族灭绝行为。为了维护自己的人权,印第安人屡屡向法院提出诉讼,要求政府给予受害者以补偿。在社会的压力下,1996年组成皇家调查委员会,调查在此类学校出现的暴力行为。从1996年开始,天主教教会通过各种形式道歉。1998年拨款设立原住民心理治疗基金。
加拿大政府于2006年5月同仍在世的受害人达成和解案——印第安人寄宿学校和解协议。根据这个协议,政府对受害者给予经济补偿,包括对机遇丧失的补偿,同时筹备建立“印第安人寄宿学校真相与和解委员会”。
“印第安人寄宿学校真相与和解委员会”于2008年6月1日正式成立。它的任务是记录完整的历史资料,提供印第安人寄宿学校幸存者及其家人、团体以及所有有过印第安人寄宿学校经历的人的证词等文献材料,告诉所有加拿大人,在印第安人寄宿学校发生事情的真相,引导并鼓励最早的土著民族、因纽特人和梅蒂斯人以及所有的加拿大人处在一个坦诚和康复的进程中,在相互理解和尊重的基础上,为和解以及种族关系的修复铺平道路。2008年6月11日,加拿大总理哈勃还向前印第安人寄宿学校学生做出了历史性的道歉。
设立“真相与和解委员会”并不是加拿大人的创造,而是学习南非的经验。南非在结束白人种族隔离政权的独裁统治后,并没有选择复仇,而是寻求民族和解。其中一个重要举措就是设立“真相与和解委员会”,该委员会的宗旨就是在弄清过去事实真相的基础上促进全国团结与民族和解。“真相与和解委员会”一方面揭露昔日侵犯人权者的暴行,使加害者真诚地忏悔,另一方面给受害者以经济补偿,使受害者对加害者予以宽恕并与其达成和解。这种做法最终导向一个民主的、受人尊敬的南非。
由于加拿大在消除种族主义方面所作的努力,加拿大各种族裔之间的关系比过去更融洽了。各种族裔的积极性被很好地调动起来。现在,加拿大少数族裔的人士参加政府可以说是西方国家中最多的。议员中非加拿大出身的人很多。许多杰出人物如一些企业家、艺术家等都是非加拿大本土出生的。加拿大人对移民政策的支持率也明显高于欧美其他国家。
应该看到,在加拿大,种族歧视的问题并没有完全解决,各种族裔在法律上的平等与事实上的平等还存在一定的距离。印第安人和因纽特人等少数族裔聚居区还相对落后。少数族裔和外来移民的就业仍然存在着诸多困难。一些外来的专业人士像博士、医生、工程师等来到加拿大后一时难以找到工作,只能当司机或在餐厅打工。还有,加拿大社会没有消除对穆斯林人士的恐惧感。一个穆斯林的求职经历就说明了这一点。该穆斯林人士以自己的名字发出 18封求职信,竟没有一个回音。后用西方人的名字发出一封求职信,很快就有回音。如何使加拿大各种族裔事实上平等,是加拿大社会面临的一个严峻问题。因为体制性的歧视容易解决,社会层面的歧视不容易解决。看来,加拿大要解决社会层面的种族歧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