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喜欢加班,可是,总有人在加班。
加不需要加的班,加不必要加的班,加特殊的班,加神秘的班……在无数个灯火通明的夜晚,这些貌似勤奋的办公室“加班”男女各怀心事,静悄悄地在他们的格子间里守到深夜。
“办公室对我来说是一片让心灵休憩的港湾”
小艾 秘书刚进公司不久,我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几乎每一天,我的老板都会加班加点到深夜。作为他的秘书,我苦闷之极,他不走,我怎么走?天下哪有秘书比老板先走的?
坚持了一段时间后,我实在吃不消了,我甚至怀疑老板闷声不响关在小房间里是不是在打游戏?有几次,过了晚上10点,我轰然倒下,趴在办公桌上打起了呼噜。老板大概是看到了,觉得过意不去,跑来拍拍我:“小艾啊,以后没什么事儿你就先走吧。”
起先我还有点忐忑不安,以为老板是在考验我,可有一阵子,每次我紧张地请示是不是还有事需要帮忙时,总见他大手一挥:“明天见!”
忍不住寒暄几句:“老板啊,这么晚了您还不走啊?”他又总是笑而不答。
终于有一天,老板的加班之谜被一个很大声的电话解开。
凑巧我在他办公室里,来电显示是老板家里的号码。
“没干什么,在办公室加班。”第一句。我赶紧往门外走,走到半道儿,听到第二句。“跟你说加班,忙得很。”
待我到门口,已是最后一句。“就这样,忙,回头再说!”
电话那头又很大声地说了几句,连我都听得到是在发脾气。
老板果断地挂断了电话,又把我叫回来。他示意我坐下,自己则慢慢点了一支烟。约摸过了1分钟,他把烟熄灭,语重心长对我说:“小艾,你知道吗?办公室对我来说,是一片让心灵得到休憩的港湾。”
加班麻将三缺一Rita 物流也不知道谁先开的头,有一阵子,办公室里忽然流行起了各类网络棋牌游戏,每天午休时间,就见办公室里三人一组,在网上开一桌,专等那些落单的人进来,三对一让对方惨痛而归,一起赚积分。
这股风潮刹也刹不住,午休时间玩得不过瘾,便有人提出,索性晚上一起加班吧。
夜间加班小组由此成立,参加的主要人群为单身男性同事。单位里的网速快,玩什么都好,打起CS来也得心应手,大伙都说,这令人回想起了校园时代,只是,现在是以加班的名义。
加班小组成立了大约1个月,慢慢地,队伍里的小北行动有些异常,每次我们玩到起劲时,他都要急着回家,今天身体不舒服,明天家里有人来。
终于有一天,这个谜被另一个部门的细心女孩May破解了。她悄悄跟我八卦:“小北是不是在追求我们的Mary啊?怎么我们每次加班回家,都会在电梯口很巧地遇见他,然后他就会‘顺路’把Mary送回家?”
敢情他是借着和我们游戏的名在追MM!
为了探听虚实,第二天,大家决定做个测试,先约好一起加班玩游戏,大约1个小时后,我们同时决定结束游戏去吃宵夜。此时,隔壁部门仍旧灯火通明,显然,小北要等的那个女生还没下班。
他忽然很惊讶:“为什么不玩呢?还没尽兴呢!”没人回应,大家一股脑儿拎起包向门口走去。小北于是悻悻然地跟出来。终于,在进行了半小时魂不守舍的宵夜后,他突然对我们说,有东西忘在公司了。
据说那天晚上,距离我们宵夜之后2小时,May以及她的同事又在电梯口撞见了刚刚加完班回家的小北。之后又过了半年,两人步入婚姻殿堂,这段故事就此成了一段佳话。
前台阿姨的“不归家名单”
Mimi 事业单位职员某日下班,听同事们谈起近阶段流行的美剧。一想今日家中无人,电脑又光荣中毒,吃完晚饭,索性在单位的电脑上开始在线看美剧。
果然是名不虚传的《Heroes》,我戴着耳机坐在办公室的角落里悄悄看片,一晃10集过掉了,一抬头,天呢,已是午夜时分。
办公室里仍旧灯火通明,我开始为自己失去自控力而感到内疚,探头望望前台———我们这里的规矩是,人不走光,前台必须加班留守。心里有歉意,赶紧收包起身,路过前台时,忽然想起个问题:“阿姨,我是不是今天最后一个?”
一问吓一跳,阿姨以极度不满的口气告诉我,“不是,还有几个呢,天天不到4点不回家。”
第二天和同事们讨论,忽然发现,原来本办公室确有一群常年加班的不归家人群。市场部的Ken每天待到2点钟,很多次有人路过,发现他一个人窝在那里打《魔兽》;行政部的Lee不走,常常守在休息室,一个人啤酒过足球;还有西边办公室里的Tom,不是煲电话粥,就是玩“空当接龙”,还有人发现,他会在会议室的沙发上睡到12点,一觉醒来,才想起该回家了……为了这件事,据说前台几次找领导谈话,反映“过度加班问题”。听说她们还有本“阿姨日记”,每天记录下最晚离开办公室的人,等到白天交班时,一个会对另一个说:“又是他,昨天晚上4点钟。”
混一顿丰盛的盒饭MikeIT 员工为什么我每天乐此不疲地加班?因为加班有饭吃。这是所有有家、有父母、有老婆孩子的同事所不能体会的。
别小看公司提供的那餐加班盒饭,10元标准,2荤3素,要自己做一份,没2小时搞不定;去楼下小店吃倒是方便,可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又是晚上,怪可怜的;剩下的只有泡面了,这当然比不上公司的盒饭。
好歹,留在办公室里,不但吃得好,还能和其他加班的同事们一起有说有笑。
还有一条规定对我等加班之人颇有吸引力———公司规定,晚上10点后回家的员工,交通费可以报销。有些人家离公司较远,与其下班高峰时间与一众路人臭烘烘地挤回家,不如放慢节奏———赶什么呢?人家家里有老婆孩子热炕头,我冲锋似地回去,面对的只是空荡荡的一个房间。
况且公司里冬暖夏凉,有茶水,还有宽带,比外面租的小屋,不知好上多少倍。
办公室里的新上海人不少,和我想法相同的也颇多,我常常在起身倒水或是上洗手间时,见到开着论坛、无所事事的加班同仁。这种情况在夏天或冬天表现得尤为突出。
不过,最近情况似乎有些不妙,公司高层对原有加班规定作了修改,调整为“加班到11点以后才能报销车费”。这1小时的细小改动对我这般可以步行到家的人无伤大雅,可苦了那些住得远的。
于是,规定试行1周后,我突然发现,办公室里的夜猫子一下子减少了一大半。